中青報·中青網記者 張昊天

軍事行動中，在正確的時間、為正確的部隊提供正確的裝備，堪稱永恒的挑戰。對西方國家來說，俄烏沖突證明了這個論斷的正確性——是否向烏克蘭提供軍事援助是一回事，如何將援助物資送到前線，是另一回事。

美國“1945”網站近日刊發文章稱，自去年2月以來，已有數十個國家向烏克蘭提供或承諾提供軍用物資，從坦克、導彈到夜視鏡、防彈背心，總價值超過600億美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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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國提供的軍援清單名目繁多。美國國防部官網發布的數據顯示，拜登政府向烏克蘭提供了361億美元軍用物資，其中超過95%發生在去年2月之后。

以炮彈為例，截至今年4月，已有超過150萬發北約標準155毫米炮彈、7000余發“神劍”制導炮彈、1.4萬發遠程反裝甲地雷系統炮彈和超過45萬發105毫米炮彈被運往烏克蘭。美國從全球各地搜集蘇聯規格的彈藥，包括5萬多發152毫米炮彈、4萬發130毫米炮彈、4萬發122毫米炮彈和10萬發125毫米坦克炮彈。美國還向烏克蘭提供了120毫米、81毫米、80毫米和60毫米迫擊炮，附送了約34.5萬發配套彈藥。

在今年年初的一次會議上，美國防長奧斯汀表示，由50多個國家組成的“烏克蘭防務聯絡組織”，“將盡一切努力，確保盡快給他們（烏軍）提供盡可能多的彈藥”。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援引美國陸軍采辦主管道格·布什的話說，為避免支援烏克蘭造成美軍自身的彈藥儲備不足，美國陸軍計劃將炮彈產能提升500%，從每月1.5萬枚增加到7萬枚。

西方軍事專家和軍人指出，如果這些武器彈藥不能及時送到有需求的地方，那么哪怕最尖端的武器也無法發揮作用。

“我在前線聽說，烏克蘭軍隊和經歷戰爭的其他軍隊一樣，存在內部分配問題。他們的很多抱怨與后勤有關。”今年早些時候前往烏克蘭實地考察后，美國智庫“海軍分析中心”俄羅斯項目主任邁克爾·考夫曼在一檔播客節目中強調，烏軍中，“最大的問題不是‘美國沒有給我們足夠的東西’，而是‘如何才能獲得應該得到的東西’。”在他看來，烏克蘭的武裝力量正以驚人的速度膨脹，“他們的裝備似乎永遠不夠用”。

早在去年9月，美軍駐歐洲特種作戰司令部指揮官史蒂文·愛德華茲就透露，后勤是烏克蘭軍隊的短板，“向他們提供設備和資源非常困難”。這種困難與戰場環境有關。美軍當年在阿富汗與伊拉克擁有絕對的制空權，可以毫無后顧之憂地空運物資，而在烏克蘭沒有類似的有利條件。

在接受美國“商業內幕”網站采訪時，一名曾在美軍“綠色貝雷帽”部隊服役的退伍特種兵表示：“后勤人員和前方人員需要持續溝通，這比外界想象得更難。”

烏克蘭軍隊自身的一些變化，也讓情況變得更加復雜。2014年以來，該國積極推動軍事改革，整合部隊和新老裝備。英國《泰晤士報》援引烏克蘭防長列茲尼科夫的話說，俄烏沖突爆發不到半個月，就有超過13萬名新兵加入烏克蘭國土防衛部隊，若算上警察等其他武裝人員，到2022年第三季度，烏克蘭武裝力量的規模達到了近100萬人。作戰部隊擴張迅速，后勤部門自然應接不暇。

“1945”文章稱，西方國家要幫烏軍訓練士兵，讓他們更快地熟悉先進武器，還要向激戰中的一線部隊提供物資，這是“相當棘手的平衡”。勤務保障不僅意味著運送彈藥和訓練人員，分發情報同樣是一門學問。確保戰場信息及時送達可以利用它的作戰單位，才能讓這些信息發揮應有的作用。